【曦瑶】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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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面具，戴得久了，就再也拿不下来了#
假面——曦瑶
桌子上的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几分醉人的味道，外头的月已经正中了，宴会却依旧热闹，没人提前退场。
举着酒杯在敬酒的是一位漂亮的青年，那眉眼当真是好看极了，一晃神甚至还以为他是个姑娘，只是眉宇间还带着几分英气，不至于被人彻底认错性别。
他的唇边带着些许的笑容，那是恰到好处的弧度，不至于给人一种生疏感，不至于显得太过热切，不远不近，让人如沐春风。
宴会上，酒意上了头，自然也会有些不长眼的人冒了出来。
平日里做事规律的正派们，放下了伪装，展露出了另一面，青年不过是个刚刚被领回金家的私生子，哪里能得多少的尊重呢？更何况他的出生也是令人诟病的存在。
一只手抓住了金光瑶的胳膊，他抬眼对上的是一双不怀好意地脸，他忍不住想要抽回手，却被更用力的握紧。
“躲什么躲呀？”那人嬉笑着，“就你这样的，躲什么躲呀？”金光瑶还不如往后的七窍玲珑，此刻显得有点窘迫，人们哄笑了起来，似乎这是多有趣的事。
聂明玦正在被人敬酒，他看了一眼哄闹的地方，垂了下眼睑，神色上看不出什么，坐在另一头的蓝曦臣倒是动了，他带着一贯温柔的笑容，掰开了那位有点眼熟的正派的手。
“这是聂家的宴。”蓝曦臣说。
那人大概是酒壮人胆，他甩开了蓝曦臣，回了句：“这是聂家的宴，聂家都没有说什么，你这位蓝家的公子来说这些作甚呢？”
“你……”蓝曦臣说了一个字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徒然增了几分尴尬，金光瑶举着酒杯，一口饮罢，“我自罚一杯，这件事便算了吧。”
正派的人笑了声：“这还差不多。”
蓝曦臣皱了眉头，着实觉得有些不满，他拉着浑身散着酒气的金光瑶离了席，聂明玦看见了，冲着想要对他说什么的人回了句：“别管他们。”
那是略显幽静的园子，却没有欣赏的闲情雅致。
“二哥，我没事的。”金光瑶看着蓝曦臣，露出了一个浅笑，带着几分敷衍的意味，蓝曦臣自然是瞧出来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手覆在了金光瑶的肩膀上。
“阿瑶这样未免太累了些，有些人不必附和。”蓝曦臣说了句，那双好看的眼微垂，金光瑶低着头没瞧见。
“不累的。”金光瑶拉住了蓝曦臣的手，他凑上前了一步，亲昵地捏了下蓝曦臣的手，“二哥，我不累的。”
看出了假装，蓝曦臣也没有揭穿，只是从胸口透出了些许的闷意，忍不住叹了口气，最终只是吐出了他的名字：“阿瑶。”
后来他们又参加了许多家族的宴，金光瑶越发八面玲珑，善于交际极了，好似他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以至于许多人都被骗了。
彼时聂明玦已经死了，又是一场宴，又是酒醉，金光瑶的脚步有点虚浮，蓝曦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他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阿瑶，你太累了。我知道的。”
金光瑶的脑子一片混沌，却又格外清晰，他笑了起来，眉间的朱砂又好看的几分：“我怎么样，二哥总能看得清楚。”
他语气亲昵地靠着了蓝曦臣。
可是，连金光瑶都看不清自己，蓝曦臣又怎么能看透呢？
金光瑶的面具带了太久了，已经长在了脸上，以至于扒下来的那刻，只剩了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