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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无所长,唯有长情

【晓薛】灯火阑珊

薛洋重生的设定w
灯火阑珊——晓薛
【一】
阳光和煦,透过破庙里的窗子,照在堆满枯草的地上,角落里三三两两的蜷缩着乞丐们,可能是别的小城的难民,又或者是被无法养育而被抛弃的儿童。
躺在一角的孩子瘦小的手臂遮住了眼睛,身边的地上还放着一块咬过一口的大饼,上面已经有些发霉了,躲在另一边的幼儿,眼睛里露着贪婪的目光。
呵,孩子冷笑了一声,坐起了身子,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他眼神轻蔑,又透着精光,看起来不太像一个五岁的孩子,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是个小疯子,以前有一个人动了他的东西,被他硬生生咬下了一块肉。
他拿起饼,咬了一口,忍不住皱了眉头,想吐又知道不能吐,现在这是他唯一能吃的东西,逼着自己咽了下去,后来的他早就习惯了吃好东西,这些“垃圾”他已经是很久没吃过了。
看起来要上街去讨要点东西了,或者随意抢点,反正大不了被打一顿,孩子转了转眼睛想到。
虽然很久没有干过了,可是他偷起钱来却是十分顺手,刚刚得手一个荷包,却被人抓住了手,孩子回头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看着他在笑。
“小孩,偷钱可是不对的。”老人笑得和蔼,那青年转头看到这一幕,反手就给了孩子一巴掌,红色的指印印在脸上,孩子羞愤地红了脸,瞪着他们,“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小孩,你可别这么看我,你我相遇就是有缘,你愿不愿意跟我走?”老人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揉乱了他的头发。
孩子一个挥手,打掉了老人的手,往后退了几步:“你以为你是谁?我虽无父无母,又不是傻子,我跟你走了,万一你是歹人又该如何?”
“没想到你这孩子还挺多心的。”老人觉得孩子警惕的样子有些可爱,“我不太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别人看得起我,唤我一声抱山散人,你还年幼,未听过我的名字,我愿意带你走,教你习武修道,你可愿意?”
孩子不说话了,满脑子都是老人的称呼,抱山散人,如果他是抱山散人,那么他跟着这个人,就可以见到他,见到晓星尘。
好看的眼睛里看不出在想什么,他低下了脑袋,上前伸手拉住了老人的衣服,抿着唇,沉默一会,他开口:“是不是跟你走了,就不用流落街头了?”
“那是自然。”老人回答得理所应当。
孩子抬起头,对着老人笑了一下,笑容灿烂地很,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甜腻,他唤着抱山散人:“师父,我叫做薛洋。”
【二】
孩子年幼,自然顽劣,抱山散人也没有多在意,甚至还觉得这孩子有着真性情,讨了几分欢喜。
回到山里的时候,几个弟子站了一排,为首的是个俊俏的小少年,少年上前了一步,双手抱拳弯腰行礼,乖巧地喊了一句:“师父。”
抱山散人点了点头,把薛洋往他们面前一推:“他叫薛洋,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小师弟了。”薛洋躲在抱山散人的背后,露出半张脸,怯生生的模样。
一只手拉住了薛洋的,那个人的脸上绽放着笑容,温柔极了:“你好啊,我叫晓星尘,以后就是你的师哥了,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
然后,他也笑了,露出了两颗虎牙,完好无缺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起来有着害羞,下一刻,他抱住晓星尘的手臂:“你说的,可要记住了啊。”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撒娇像是抱怨。
宠溺地摸了摸脑袋,晓星尘从口袋里掏了下,翻出了一颗他藏了好久都没舍得吃的糖,放在了薛洋的手里:“我会照顾好你的。”似乎有什么回到了曾经,薛洋看着糖,竟然有落泪的冲动。
或者他真的落泪了,晓星尘抹了他的眼角:“不喜欢吃糖嘛?”
“不是,我很喜欢,真的太喜欢了。”扑入晓星尘的怀里,抱山散人站在一边,看着兄友弟恭的场景,满意地点着头。
当年幼的顽劣变成了长大以后的恣意妄为,抱山散人对薛洋实在是头疼了,如果小时候还算得上可人,长大后的薛洋却是不能管教的无法无天。
唯一让抱山散人欣慰的事是,这个从小就不听他话的孩子,对他的最满意的弟子之一晓星尘却是百依百顺,听话温驯极了,天知道,薛洋平时可是一头狼。
当晓星尘领着薛洋和抱山散人说他们准备出山的时候,抱山散人还是有些舍不得的,好歹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可他们决定得果断,挥了挥手,说了:“罢了。”
【三】
小城的客栈,房间算不上太好,毕竟就连楼梯都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了,雕花的门,看得出主人还是经过一番装修的,最里的房间照不到光,有些阴暗。
一张被子里蜷缩着两个身躯,稍小的那个四肢缠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弄乱了另一个人贴身的衣衫晓星尘被闹得难受,睁开了眼睛,看着身侧的人一如小时候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似乎又想起了,薛洋第一次入山的晚上,还没收拾好房间,薛洋就和晓星尘同住,他钻在他的被窝里,抱着他,冰凉的手脚,瘦小的身材,让人心疼。
第一次的抵足而眠,后来收拾好了房间,薛洋也不愿意和晓星尘分开了,一说起这件事,他就会红了眼眶,虽然是十足十地装可怜,可晓星尘除了缴械投降,别无他法。
这一缠就是十年,摸着薛洋的脸颊,晓星尘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不是无情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早已超出了师兄弟的感情,或者他带着薛洋离开山离开师父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
薛洋是个孩子,无论多大,晓星尘还是觉得他是一个孩子,那么,所有的过所有的错,都由他晓星尘一个人担了,低头亲吻眉心,这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亦是从小被他宠着的人。
动了动身子,薛洋睁开了眼睛,目露凶光的野狼被驯服成了小猫,收起了自己锋利的爪子,双手环过晓星尘的脖子,头抵在他的肩膀。
“你是我的,晓星尘你是我的,你上辈子欠我的,我这辈子是来讨债的。”他凑在他的耳边,伴着话语吐出湿热的气息,心甘情愿地雌伏身下,处于弱势,无非是为了多得几分晓星尘的怜爱。
这不过是个手段,让晓星尘死心塌地的手段,为了得到晓星尘,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薛洋笑了,坏心眼地咬了一口晓星尘的肩膀,衣领滑落肩头,白皙的肌肤透着青紫的印记,染着暧昧的气氛,晓星尘脸上一红,帮他连忙拉好衣服。
“你在害羞什么?”歪着头,薛洋不解,晓星尘别过头,把薛洋抱紧了几分:“胡闹什么,现在都天亮了。”
依旧是无法改变的正紧,薛洋耸了耸肩,又想起因为他的存在,这辈子晓星尘至今没遇到宋岚和阿箐,他就止不住的开心,语气有些上挑的欢愉。
他眨巴着眼睛,弯了眉眼,这个人如今好好的在他身边,这是他的人,他谁也不给,如果遇到宋岚就杀了他好了,反正,他已经不是晓星尘的挚友宋子琛了,晓星尘不会在意,也不会知道。
“听说晚上有花灯,我想去看看。”晃着晓星尘的手臂,薛洋的声音透着欢喜,晓星尘看着薛洋阴晴不定的脸,摇了摇头,无奈地很,“好,你说什么都好。”
【四】
这世间有这么一个词语,叫做冤家路窄,看着和晓星尘谈笑的墨衣男子,薛洋有了杀意,这个人为什么要出现,他总觉得自己下一刻会握上降灾,然后锋利的刀锋就这么刺穿宋岚的喉咙。
相谈甚欢的晓星尘没有发现薛洋的不对劲,一言不发,终于忍无可忍地拂袖而去,不可以在晓星尘的面前杀人,这是禁忌,他有的是时间。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晓星尘分开那么久了,从小他就缠着他,就算入世以后,他也一直跟着他,突如其来的孤独感,淹没了薛洋。
拥挤的人群好像消失了,繁噪的声音似乎没有了,他瞪着眼睛,眼前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白布遮住眼睛,霜华割过脖子,鲜血直流,冷冰的身躯,温热的人成了尸体。
“晓星尘……晓星尘……”他喃了起来,红着眼,这早就是他的心魔了,“晓星尘……你是我的,不让你死,你怎么敢死。”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薛洋!”突然有人唤了他的名字。
透过迷乱人眼的灯火阑珊,他蓦然回首,那个一袭白衣有着谪仙之姿的出尘公子,对着他笑,唯有这个人,是他无法放下的执念。
大概是想哭却没有哭,他冲他伸去了手,晓星尘笑了,上前了几步,把薛洋拥入怀里,摸着薛洋的脑袋:“这么大的人了,还离不了我。知道离不了我还乱跑,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吗?”
薛洋埋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这个人活着,这个人就在他的身边,是毫无理由的理直气壮:“谁让你和那个人靠得那么近,你是我的,不知道吗?是你不许离开我!”
扯出嘴角的笑容,晓星尘看着薛洋近乎无赖的举动,也没觉得不满,他点着头:“知道了,我是你的。”
【五】
“晓星尘,我给自己取了一个字。”
“嗯?什么?”
“成美,取自成人之美。”
“不错的名字,我的小孩是准备做个小圣人了吗?”
“才不是,成美成美,我只成己之美,成汝之美。”
【六】
听说后来江湖上有了一个明月清风晓星尘,他的身边一直跟着一个笑容可掬的人,有着一对虎牙,看起来有几分和蔼可亲,那个人叫做薛成美,好说话得很,只要你不对晓星尘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和晓星尘齐名的是傲雪凌霜宋子琛,不过,可惜,这人不知道惹上了什么祸害,英年早逝,似乎是夜猎时候被人暗算,被挖去双眼,奄奄一息之间,还被撒了尸毒粉。
自从花灯会一别,因为薛洋,晓星尘再没见过宋岚,听闻此事,觉得有些世事难料,可是,他又不知道他被谁人所害,又找不到由头线索,只能作罢,因为曾经的一面之缘,给他烧上几张纸钱。
那时候,薛洋也给宋岚烧了几张,看起来面无表情,心里却是窃喜,只要把那些可能从他手里夺走晓星尘的人都杀了,那么,晓星尘这辈子只可能属于他了,他想。
【七】
薛洋蓦然回首,晓星尘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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