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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无所长,唯有长情

【薛晓薛】褪色长夜

私设,皇帝薛洋X伴读晓星尘←
褪色长夜——薛晓薛
【一】
马在嘶吼,风劲得很,青石长阶,血染遍地,耳边传来着男男女女的求饶声,被宫女们护在怀里的小皇子,面色阴冷,一语不发。
属于宋家的王朝结束了,软弱的皇上被逆贼谋权篡位,甚至没等到年幼出色的皇子继承王位,便在历史里走下了时代。
身着玄衣的小皇子被忠心的将军送入了密道,他转头看了一眼早已破败的宫闱,声音里带着冷冽:“我会回来的。”
他说着,语气里染着恨意。
选择明哲保身而背叛的大臣们,躲在自己的家里,深怕自己新主一个不开心,把他们株连九族。
虽为大家闺秀却也没经历过这件事的夫人,把自己的孩子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轻声安慰着自己的孩子:“没事了,没事了,星尘。”
“母亲,难道我们就看着乱臣贼子这般胡作非为吗?”身为皇子伴读的晓星尘抿着唇,带着几分不满,似乎还要说什么,被母亲捂住了嘴巴,“星尘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算母亲求你了。”
王朝换了主人,这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他们要的无非就是全家安稳。
【二】
深宫是个巨大的牢笼,牵扯着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母系不强,出身卑微,注定了身份的不高贵,虽然生了皇子,却也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
啪,一盘子的甜品连带着盘子被丢在了地上,盘子变成了碎片,跪在地上的孩子,被碎片划伤了手臂,好看的眸子盯着坐在上方的妇人,眼里噙着泪,说落未落。
随手抽出了竹条,一下下打在了孩子的背上:“哭哭哭,哭什么,你要是得你父王哪怕一点点的宠,我怎么落到这般地步,没出息的家伙,我不给你吃东西吗?还去偷厨房的甜品,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母妃,别打了,别打了。”孩子实在忍不住了,哭喊了起来,眼睛红了一圈,“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看着来气,妇人狠狠地打了最后一下,丢了一份膏药,甩袖离开了屋子,孩子趴在地上,背上的衣服都被打破了,露出了里面有点皮开肉绽的肌肤。
泪落在了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圆点,孩子捡起早就沾染了灰尘了甜品,拍了拍,塞进了嘴里,大概是碎片没有弄干净,碎片划破了他的舌头。
吐出了碎片,伴着血,孩子把甜品咽了下去,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吃过甜品了,蜷缩成了一团,他是没人要的,从来没有。
都只因,他出生时缺了左手的一根小指。
【三】
“你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像清风像明月,柔和极了,薛洋有点害怕,他低着头不敢说话,然后他把人一推,就跑了,背后的人传来嘀咕,“这是怎么了?”
角落里的孩子喘着粗气,拍了拍自己胸膛,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转头看去,还好没有人追来,被追到会被打的吧,他想。
第二次遇见晓星尘,薛洋又在偷厨房里的甜品,晓星尘站在窗子外面,看着他,嘴角露出一点笑容,薛洋长得不高,伸手一直在拨盘子,眼睛里闪着光,看起来可爱得很。
好不容易拿到了甜品,薛洋连忙往嘴里塞了一块,眯着眼睛,带着满足,晓星尘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薛洋都没发现。
“可以给我也吃一块吗?”晓星尘冲着薛洋伸出了手,薛洋吓了一跳,连忙把甜品塞进了自己的怀里,摇了摇头,晓星尘笑了,摸了摸薛洋的脑袋,“好吧,你叫什么名字?别担心,我不会告诉你的主人的。”
“我,我叫阿洋。”声音染着几分软糯,有点怯生生的模样。
他们找了一个角落,坐在那里,洋洋一口一个地吃着甜品,晓星尘觉得有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洋洋也不答。
时候不早,晓星尘看了一眼天空,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放在了薛洋的手里:“以后我会多来看你,你是不是喜欢吃甜的,以后别再偷厨房了。”
薛洋点了点头,拉住了晓星尘的袖子,从怀里掏出了最后一块,他舍不得吃的甜品:“给你,很好吃的。”
【四】
了无生趣的日子终于有了乐趣,薛洋开始习惯性地站在那里,就等着晓星尘来看他,后来他就知道了,晓星尘是现在太子的伴读,得了皇恩,所以也可以住在宫里。
他会给他带几块甜品,一开始洋洋还会特意藏起来几块,生怕以后吃不到了,可是糕点还没坏,晓星尘又会来了,他再也没有藏着甜品的习惯,那个人会给带新鲜的糕点,新鲜的糕点很好吃。
第一次得到被宠爱的感觉,薛洋有点飘飘然了,这个人对他那么好,一定是上天看他可怜,所以把他送给他的,晓星尘是属于他的。
病了几天,晓星尘没有去看薛洋,存在手里的糕点已经吃完了,薛洋有点暴躁了起来,晓星尘怎么还没有来,他生气了,他决定不去理晓星尘了。
“你听说了吗?太子那个伴读生病了,看起来大概是熬不住了。”一个宫女和另一个窃窃私语起来,觉得奇怪,另一个宫女问道,“那皇上还不送他出宫?”
“你不知道啊,那个伴读就是个筹码,生怕那晓家,又墙头草了,哎,这事啊谁知道啊。”宫女叹了口气,又扫起了落叶。
躲在角落里的薛洋,咬着下唇,眨着眼睛,想着那伴读会住在哪里?
夜晚,晓星尘的房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小小的身躯爬上了他的床,迷迷糊糊间晓星尘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对着他笑了,露出了两颗虎牙,他的额头抵着他的:“这次就算了,没有下次了啊。”
晓星尘没有听清,只是觉得一直宠着的孩子特意跑来看他了,有点开心,这孩子也是关心他的,他摸着他的脑袋:“没事了,我会好起来的,下次给你带你喜欢的桂花糕。”
【五】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而又温馨,晓星尘对薛洋极好,薛洋第一次有了恃宠而骄的感觉,这个人永远不会对自己发火。
“你是不是又被打了?”眸里闪过心疼,晓星尘抱着怀里的薛洋,手指轻轻摸过他的背,薛洋有点疼,皱了下眉头,脑袋往晓星尘的怀里钻了钻,“疼,我好疼。”
晓星尘一直都不清楚,薛洋为什么每次见他,身上总是带伤,他也不知道薛洋的主子是那位嫔妃皇子,他问过薛洋,薛洋却是不答,他也就没再问了。
“乖乖趴好,别乱动了,我给你上药。”像是想到了什么,晓星尘笑了一下,动作却是细致的小心,“我这啊,药都快不够了。”
“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的,对吧。”薛洋的声音闷闷的,不知道是在确认什么,晓星尘点点头,拉起了薛洋,让他穿好衣服,“我当然会在你这边。”
紧紧攥住了晓星尘的衣领,薛洋微微扯开了嘴角,是在微笑,这个人他抓紧了,就不会再放开了。
晓星尘,你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对吧,你答应我了的。
【六】
沉浮后宫的嫔妃如何得宠,一是相貌,二是家室,这几日薛洋母妃那里正一片欢腾,她家小弟参军之后,先是小兵再是副将如今官拜将军,得胜归来,作为她的母族,她自然也沾了光。
抱着从未宠爱过一分的薛洋,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丝想法,备受冷落的日子,她受够了,她要得万千宠爱,成人上人。
“阿洋,你告诉母妃,你想不想做皇上?”她凑在薛洋的耳边,声音温柔,薛洋想的却是,成为了皇上,晓星尘就会永远属于他,“一切都听母妃的。”
得宠来得太快,薛洋本来就会撒娇,皇上不喜只是因为不怎么见罢了,听了他说了几句俏皮话,觉得可爱,自然也上了心,当然是真宠还是因为忌惮他母族的势力,谁知道,皇心难测。
“阿洋,父王从未赐给过你什么,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是想要金银珠宝还是丫鬟侍女?”一副虚假的父亲子恭。
薛洋眯了眯眼睛,站在皇上的身边,亲昵地为他捏了捏肩膀:“儿臣这些都不要,父王可不可以把哥哥的伴读晓星尘赐给我,我很喜欢他。”
“那是自然,不过是个伴读罢了,你喜欢就给你了。”皇上大手一挥,吩咐了下去,那个伴读不过是个人质,做谁的伴读,不是伴读。
连忙下跪谢恩,薛洋有点兴奋,激动到连肩膀都是颤抖的,身为的他的伴读,晓星尘可以陪他更久了吧。
【七】
新人换旧人,去做另一个皇子的伴读对于晓星尘来说并没有区别,只是暗自思量着,这皇子是否好相处,能不能有时间去看他的阿洋。
站在书房里,他弯腰行礼,背对着他的人,转过了身,笑了起来,声音里是晓星尘熟悉的语调:“晓星尘。”那个人唤了他的名字。
抬头,一瞬间的慌乱,晓星尘伸手就去拉他,紧张担心糅杂在一起:“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这个皇子的仆人?你还是快离开,他既然这么打你,看到你在这里,一定会发火的。”
扑入晓星尘的怀里,他伸手捂住了晓星尘的嘴巴,一双好看的眸子冲着他眨着:“我就是你要伴读的皇子啊。”
“胡说什么,你要是是皇子,怎么会被打得那么厉害,你......”话题戛然而止,薛洋拿出了代表身份的玉佩,薛洋说,“你是我要来的第一个赏赐。”
晓星尘不说话了,他倒没有因为薛洋的隐瞒生气,他被打的伤口,他是知道的,想了想也知道是为什么了,甚至也没有在意薛洋用的赏赐二字。
只是突然想起了他之前对薛洋说过的,他觉得当今的皇上是错的,他谋权篡位,名不正言不顺,这王朝应该是宋家的话,这些话,足以论死。
大概薛洋也想起来了,他皱了眉头,垂了眼帘:“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还是,你怪我没有告诉你,你讨厌我是皇子吗?”
看着已经认识几年的孩子,这般委屈的模样,晓星尘当然是心软了,他怎么会在意他曾说的那些话,又怎么会说给他父王听,若是说了,那会让他来做他的伴读。
揉乱了头发,拿出了早已习惯随身带着的糖,喂到了薛洋的嘴里:“你,稚子何辜啊。”
【八】
那时候的日子对于薛洋来说很长,过了今天还有明天,只要有晓星尘陪着,别的那些糟心事,总是可以迎刃而解的。
他们还年轻,有着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晓星尘管着他,也宠着他,像是兄长又似下仆,或者两者皆否。
前所未有的幸福让薛洋沉沦了,他的眼里除了晓星尘,哪里还有别人,眼高于顶,恣意妄为,皇上看到他这样也没说什么,一个闲散的纨绔是做不了皇上的,也没有威胁。
“阿洋,你昨天的书是不是又没有读,小心师傅问你问题,你答不出来。”晓星尘搂着靠在自己身上阿洋,一如当年他还以为他是小太监时候的样子。
瘪了瘪嘴,薛洋不满地咬上了晓星尘的肩膀:“我说啊,晓星尘,你最近是不是管我管得越来越严了啊,糖倒是给的越来越少了。”
“后一句才是你咬我的原因吧,多吃糖对牙不好。”摸了摸自己被薛洋咬出来的印子,晓星尘摇了头,“你啊,年纪越大,倒是越像活回去了。”
嘴上说着抱怨,手上还是掏出了薛洋要的糖,有些奴才们暗地说着,这薛洋就是被晓星尘给宠坏了的,薛洋听到了,隐隐约约觉得高兴。
晓星尘只宠他一个人,多好啊。
“这宫里实在是太闷了,像个鸟笼一样。”坏心眼的薛洋捏着晓星尘的耳朵,都捏红了也不放开,“别看书了,和我聊聊天吧。”一把拍掉了晓星尘手里的书。
弯身捡起,晓星尘也不看了,握住了薛洋捏着他耳朵的手,拿了下来:“这里的确太闷了,等你做了王爷,出了宫,我带你去看看这天下,你这么闹的人,一定会喜欢的。”
“好。”被握着的手传来温度,暖到了心底。
【九】
薛洋和晓星尘闹了别扭,他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晓星尘是他的,他怎么可以去娶别人,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行。
焦头烂额地应付着自家父母定的婚约,这边又在薛洋那里碰了钉子,晓星尘是真的一个头两个大了。
和他定下婚约的人,晓星尘也算认识,是他的一个远方表妹,唤作阿箐,人长得也不错,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娶她。
这边还没敲下婚期,这根本不归天子管的事情,却被下了谕旨了,阿箐择日成婚,嫁于边陲的某位将军,那将军意气风发,也算门当户对,可是,长年驻扎在边塞外,这岂不是让阿箐要守活寡?
好歹是自家的妹妹,晓星尘一想就知道这是阿洋的所作所为,说不生气,自然是假的,绷着一张脸去见了薛洋。
本来薛洋听到晓星尘来了,还是很开心的,笑得都露出两颗虎牙了,可是看到了晓星尘的那张脸,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是你,让皇上下旨的?”质问的口吻,薛洋一下子就火冒三丈了,顺手摔下了自己手边的花瓶,“是我啊,难道你还想娶她不成。”
“我是不想娶她,可是,你怎么可以这么草草决定我妹妹的婚事,她好歹也叫我一声哥哥。”晓星尘气得可能是因为薛洋这么决定了阿箐的未来也可能是因为他在气薛洋不与他商量。
“我看如果是你来做,你府上就要有新夫人了!我看你根本是喜欢那个姑娘,你明明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薛洋在晓星尘的面前,一直是像阴晴不定的孩子,晓星尘也觉得他是孩子,自然没有在意,可是,这下,他也气了,拂袖而去,连句话都没留。
只剩下,薛洋一直站在他的背后,喊着他的名字。
【十】
还未归家,晓星尘便出了意外,被人堵住了去路,蒙布打晕,晓星尘是会一点武功的,可是明显比不过对方,有点认了命。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想的却是,不知道薛洋这次又要生多久的气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颠簸的感觉,明显是在马车上,他正准备想要叫喊,却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的模样渐渐与记忆里的人重合。
“宋岚?”他问着,闪着不可置信的目光,对面的人,老成的面容柔和了下来,“是我,星尘。”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我只想问你一句,当年你所说的,会辅佐我为明君的话,如今还作不作数。”宋岚抿着唇,隐藏着自己的担忧。
脑海里闪过了薛洋的影子,又转念想了想,这薛洋以后也就能做个王爷,如果宋岚做了皇上,他保薛洋一人,应该也没关系:“那是自然,不过到时候,我可以不可以带一个人走?”
“你帮我,我若夺回我的一切,自然会应你。”宋岚说着,点着头,他知道晓星尘自小聪颖,如今他也有隐藏的势力,有了晓星尘自然是如虎添翼,这皇上太过暴虐,民不聊生,自然也不得民心。
“你暂时别回去了吧,我这里有些事需要你帮忙。”宋岚开口提议,晓星尘想着薛洋还在生气,也就回了一句好。
【十一】
“我再问你们最后一次,晓星尘到底去了哪里?”坐在堂上的人,满目都是愤怒,捏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
地上跪了一排的人,唯唯诺诺的神色,谁不知道,这薛洋可是个心狠的主,也就晓星尘被瞒得太好了,还以为他就是个孩子。
随即,他眉毛一挑,笑容带着冷意,轻蔑的闭眼,是不可一世的态度,手里的杯子被狠狠地丢在了地上,碎成一片。
“说!”没有一分转折,这是死令,妇人颤颤巍巍地开口说:“我们真的不知道星尘去了哪里,他去了皇宫之后,再也没回来。”
“好好好,记住你们今天所说的话。”只是皇子的他,身份还不够,权利还不够,唯有天子的话,才是不能反抗的。
如何成为天子,只要把碍眼的人,都干掉不就可以了?薛洋想着,就这么回了皇宫。
短短半年,整个朝堂上,人们都惴惴不安,没有封王封地,略微年长的皇子们一个接一个死去,太子甚至是死在某个侍女的床上,就连皇上也重病缠身,命不久矣。
人人都说,这是薛家偷了宋家的王朝,所以受了诅咒。
薛洋爬起了身子,轻咳了两声,装作生病的样子,面色有点惨白,如今他是皇上最大的一个儿子,轮也该轮到他了。
“阿洋啊,朕的好儿子,朕把王位托付给你了。”躺在病床上的皇帝看着坐在身边的薛洋,手抖着把诏书给了薛洋,露出了一抹温情,他是不想把位子给薛洋的,可是,只有他可以了,不行也要行了。
薛洋看着敲了玉玺印子的谕旨,笑弯了眉眼,把谕旨收入怀里:“父王,你知不知道,你和那些哥哥们是怎么病的?”
依旧是笑容可掬的模样,这是当初皇上开始宠爱他时,他一直对他露出的笑容,皇上本来觉得可爱,如今却觉得渗人。
“薛洋!你!这个逆子!”皇上喊着,嘴角流下了血渍,怒目圆睁,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已经呼吸不过来了,咽了气。
薛洋盖上皇上的眼睛,最后磕了一个头:“承蒙父王夸奖,成美不负父王美意,一定成一个好君王,父王可以安心去了。”
他被父王赐字成美,意味成人之美,谁知道,其实薛洋讨厌极了这个赐字。
皇帝驾崩,薛洋继位。
【十二】
薛洋比起自己的父王,那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手段毒辣,惹了他的人,被废了手脚都还算是轻的。
“阿洋,我的好儿子。”成为太后的薛洋母妃温柔地给薛洋备菜,薛洋咬了一口,舔了嘴角,“母后对我真好,那我也好好好报答母后才是。”
“您还欠我足足七年的鞭子,我就不让母后还我七年的鞭子了,父王路上一个人孤单,母后去陪他可好?”
惊恐的表情,扭曲了妇人的面容,她看着自己的孩子,给她倒了一杯酒,撒入了什么东西,她想逃却动不了,硬生生被灌了下去。
猛烈地咳着,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然后耳边都安静了,她嘶哑的声音,最后对自己的孩子说出了宛若诅咒的话语:“薛洋!你不得好死!”也是,毕竟她从未爱过自己的孩子。
“那就不得好死好了,我又无所谓。”眯着眼睛,他露出了虎牙,甜甜地妇人问着:“母妃,你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翡翠材质,上好的质地,是上代皇上的遗物,看着窗外出神:“晓星尘,你怎么还不回来。”
【十三】
暗卫传来了报告,西南处有人起义,为首的人自称是前朝皇子宋岚,身边跟着一个人,看起来有点像皇上的伴读晓星尘。
“你再说一遍,那个人像谁?”坐在位子上的薛洋,拿着毛笔,笔上沾着墨水,在宣纸上写着名字,语气没有起伏,听不出是喜是悲。
慌忙跪下,暗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皇上的话,像您曾经的伴读,晓星尘。”
一阵冷笑,薛洋把自己写的名字圈了起来,写上了一个死字,宋岚这家伙竟然敢觊觎属于他的东西,简直是不要命了。
这是薛洋名义上的第一条谕旨,以谋反之罪,拥宋家之人,株晓家九族,听说杀人的那天,地上的青石板都被染红了。
城外的百姓们哭成了一片,倒不是因为晓家的人有多好,而是因为,他们生怕之后自己也会是这晓家的下场,他们的皇帝太狠了,人人自危,胆战心惊。
还在西南的宋岚收到了消息,看着晓星尘处理事务的样子,离开了房门,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晓星尘加了点灯油,像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就笑了,想起了某一年,皇城里下着细雨,薛洋正吃着他上次留给他的甜品,看到他来了,笑了起来,扑到了他的怀里,如此天真无邪。
窗外下起了雪,压弯了枝丫,晓星尘拍了拍雪,清理了窗沿:“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就可以重新见到他了吧,也不知道,我不在,他是不是乱吃糖了。”
【十四】
春风吹绿了柳叶,一场雨好像是洗赶紧了阴霾,西南的势力依旧蠢蠢欲动,薛洋这里也是不甘示弱,成为了对抗之势。
对于晓星尘来说,对于王城的消息,实在是闭塞得很,只知道换了一个人皇帝,至于是谁,他也不知道,反正他想来自家的阿洋总不会出事的。
离着王城越来越近,晓星尘是当真的有了几分近乡情怯,想着的是薛洋消气了吗?是不是见到他的时候,会一如当初,对他眉眼弯弯。
宫里头的气压有点低,拿着甜品盘子的侍女有些发抖,不知道皇上觉得今天的甜品,她已经是第五个侍女了。
大概今天的厨房的食物合了薛洋的口味,咬了一口,满意得笑了起来:“今天的味道,还可以吧。”他说着。
精致的糕点代表着师傅的手艺,身为皇上,他自然可以拥有最好的,可是,对于薛洋来说,最好吃的,还是那一年晓星尘给她带来的那几块,被压瘪了,看不出卖相的甜品。
他是那么喜欢吃甜品的一个人,却觉得甜品有点甜到发苦了,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偷甜品的孩子,可是,他怎么还不满足。
没有晓星尘,他怎么可能满足。
【十五】
在掩护下,晓星尘偷偷潜入了皇宫,这简直是危险极了,可是,他真的很是担心薛洋的安危,一路上,他听了太多当今皇上残暴的事情。
回到了熟悉的宫殿,依旧比他矮半个脑袋的人,躺在了床上,蜷缩成了一团,那是薛洋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以前晓星尘陪着他睡,他还好些,现在又回去了。
看着熟悉的眉眼,微微地勾起了嘴角,低头,他亲吻上了薛洋的眉心,仿佛一如他还没离开时的样子。
天边是残月,隐隐约约地光透进了窗子,晓星尘坐在床边,舍不得去打扰薛洋的梦境,帮他盖好了被子。
下一刻,他被人抓住了手腕,床上刚刚还在安睡的人,醒了过来,晓星尘没看见,隐藏在黑暗里的他有着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我回来了阿洋,喏,给你的甜品。”他的声音是如此地柔和,就像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一样,可是,他不信他了,薛洋接过了甜品,却没塞进嘴里。
晓星尘背叛了薛洋,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他凑了上去,没有说话,然后,他咬上了那个人的肩膀,那是,薛洋习惯了得惩罚晓星尘的动作,晓星尘笑了,抱住了他。
“我听说那皇上手段狠毒,你没事就好了,我很想你。”他说着,与他耳鬓厮磨,薛洋咬着晓星尘的耳垂,“我也很想你啊,晓星尘。”
【十六】
银光闪过,匕首出鞘,锋利的刀刃抵在了晓星尘的脖子上,还是熟悉的人,还是熟悉的笑,薛洋的肩膀在颤抖,笑得大声。
“为什么?阿洋,怎么了?”晓星尘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近在咫尺,就算是黑暗里,他也看得清晰。
薛洋的手用力了一分,刀划破了晓星尘的脖子,渗出了血丝,可是,他明显没有想要晓星尘的命:“为什么?我倒要问你为什么?晓星尘,你为什么背叛我?”
“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你,我从来没有背叛你,说真的,阿洋,你看,我不是回来了吗?”几分讨好的语调,“我来带你一起去看这个天下。”
“别假惺惺了,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什么,你说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的。”薛洋质问着,晓星尘刚要说他记得,却听见了薛洋继续开口,“那你是什么意思,帮着外人,来打我的王朝。”
“你的王朝?”晓星尘不敢置信地开口,眼睛瞪得极大,他微长嘴,开口便否认着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可能,“你是说,这王朝姓薛吧,其实,你也不是很想当皇子不是吗?”
“呵。”薛洋摇了摇头,似乎是看透了晓星尘,“你还在自欺欺人什么?我就是你口里那个,心狠手辣的皇上,是你逼我的,是你害我的,还不如当初让我自生自灭,死了算了。”
“晓星尘,只有你会做好人,那你好人做到底啊,把我丢下算什么?”薛洋很久没有哭了,眼眶竟然酸了。
晓星尘愣住了,颤抖的嘴唇里漏出了不是这两个字,然后他哭了,伸手,他想抱一下薛洋:“我没有想要丢下你,从来没有。”
【十七】
丢掉了匕首,薛洋扶着额头,笑声里透着绝望,似乎起了戏谑晓星尘的心思,有点吊儿郎当了:“晓星尘,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说我恶,都说我心狠?”
不知道为什么,晓星尘觉得自己可能不想知道薛洋要说的,好像他说了,就有什么再也回不来了,他拼命地摇了摇脑袋,哭得泣不成声。
“那是因为啊,我下得第一条谕旨,就是杀了你全家啊,没有晓家了,晓星尘,你没有家了。”他笑着,却比哭还难看,“那天,听说石板都染红了,就你活着,他们都是因为你死的,你知道吗?”
“因为,你帮了宋岚,因为,你舍弃了我!”
一字一句,宛若利刃狠狠地刺痛了晓星尘的心脏:“不会的,你骗我的,阿洋,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晓星尘,你的阿洋已经死了,没有阿洋了,我是薛洋,薛洋是没有心的,他杀父弑母害他手足,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抛下他了,你干嘛要对他好啊,你又给不起。”似乎只是平静地叙述着事情,薛洋闭着眼睛,耳边响着是晓星尘答应他一起去看这天下的誓言。
回不去了,无论是他还是晓星尘,要怪就怪这命运,薛洋得到的东西太少了,能抓住的就要死死抓住,抓不住,就只能毁了。
【十八】
晓星尘退后了一步,脚已经没有力气了,他跌坐在了地上,看起来是平静了,下一刻,他摸到了薛洋丢掉的匕首。
刀对准了薛洋的方向,薛洋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着晓星尘的动作,可是他算错了,刀没有刺向他,而是被晓星尘刺向了他的眼睛。
一时间,鲜血淋漓,他握着刀子,血流了他一脸,看起来凄惨极了,生无可恋的语调:“错了,错了,都错了。”
“薛洋,你饶了我吧。”凄凄惨惨戚戚,晓星尘微笑着,那是让薛洋心动的弧度,“薛洋,怪我瞎了,是我心盲,如今我毁去这双眼睛,愿我来世再也不要认出你。”
刀锋刺入了胸膛,一切归于了黑暗。
“晓星尘。”
“晓星尘,你说话啊,晓星尘!”
“你说话啊!”
匆忙地点燃了油灯,房间一下子都亮了,那个人躺在地上,胸膛没了起伏,啪,薛洋跪在了地上,他爬向了晓星尘倒下的位置。
“我不想的,晓星尘,别死啊,晓星尘,别死啊。”他喊着他的名字,喊到了声嘶力竭。
【十九】
推开门的宋岚,看到得便是这么一幕,看起来软弱的少年,披头散发,抱着身体微微冰冷的晓星尘。
他本来是不准备来的,可是晓星尘说他要接人,却一去未回,他便潜入了皇宫准备带他回去,顺便也看看那皇上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抱着晓星尘的薛洋抬眼看了一下宋岚,却没有说话,只剩下了鄙夷,都是因为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所以他才和晓星尘到了这般田地。
可是,晓星尘都死了,这个人死不死还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死了,晓星尘也回不来了,他的晓星尘回不来了。
“是你杀了他?”宋岚发问,他气得声音音调都变了,背后的剑抽了出来,对准了薛洋,薛洋不说话,只是抱着晓星尘不撒手。
宋岚不再问了,剑刺进了薛洋的身体里,大概算作了解脱,一滴泪从薛洋的眼角滑下,他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
早知道就把刚刚晓星尘递给他的甜品,吃了就好,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晓星尘给他的甜品了,死前能吃一口,也是好的。
【二十】
一个王朝草草收场。
火光照亮了夜,宋岚的铁骑踏平了这个宫殿,所有抵抗的人都被杀死,一如当年,仿佛历史重写,血色的风把旗撕裂。
王朝的姓氏改写,重新回到了宋家的手里,这短短的时间,宛若是上天所开的玩笑,有些人已经回不来了。
成为皇上的宋岚,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甚至有点像傀儡了,丝毫看不出当初洒脱的模样。
只是每当到了夜里,他总是在想,晓星尘口里那个,他想要一起去看这天下的人是谁,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走。
收尸人把每个宫殿里的尸体给拖了出来,此时此刻,谁还管尸体本来的身份,高贵,低贱,最后还不是黄土一抔。
随随便便地丢在了乱葬岗里,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了,一场雨洗干净了所有的血,被丢在最上面的人,穿着精致的衣服,只是左手少了一根小指。
漫漫长夜仿佛褪了色,大概是因为这世上再也没有温柔如清风明月的晓星尘,也没有了笑如昙花的薛洋了。
又是一年的春暖花开,古老的宫殿被遗弃了,再也没有人去过哪里,床上有一块甜品,已经霉了烂了,不能吃了。
【二十一】
“这里的确太闷了,等你做了王爷,出了宫,我带你去看看这天下,你这么闹的人,一定会喜欢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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